崩坏3
《最后一课》
小说版
纵使黑云蔽日，我也要燃烧天空，带你找到回家的路----------。
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滴！滴！滴！发现不明热源正在迅速接进。1500米！1000米！500米……”“终于来了么！”靠在战舰护栏上的无量塔姬子轻轻地放下手里的酒杯。“真想再喝一杯啊！”她感慨着，决绝地提起身边的大剑———如黄昏残阳般血红的神陨，毅然绝然地迈向与人群相反的方向。一张张面孔与她擦肩而过，有学园里的，有隶属于逆熵的；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有认识她的，有不认识她的。但无一例外，每张面孔上都充满了恐惧与渴望，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渴望。在汹涌的人潮里，拖行的史尔特尔在磨擦，迸溅出闪耀的火光。姬子看着那生命于绝境中的苦苦挣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仅要拯救琪亚娜，更要拯救这些濒临绝望的人。因为这不仅是自己的愿望，更是自己的使命。就让黄昏的烈焰燃尽那高高在上的神灵吧。前方，通向战场的运输机洞开了不归的大门。
（一）
“吼——”，狂龙撕裂苍穹的吟啸震颤着休伯利安，贝勒纳斯庞大的龙躯掠过。休伯利安的防护壁如纸糊般，在钢铁的龙翼下应声破碎。烈焰、落雷与冰雪组成的灾难在甲板上肆虐纵横，留下一道道沟壑。战舰上火力全开，霎时间天空中光炮纷飞，不想却只是徒劳，狂龙毫发无伤。然而巨龙被激怒了。它伴着震天的怒吼俯冲直落，撞碎一切阻挡它的物质——无论是光炮，还是防护壁。一口龙息，一摆龙尾，无数的炮台顿时化为飞溅的碎片。他选择用兽类最原始的冲动来宣泄它的愤怒——爪击、撕咬，坚硬的炮台在贝勒纳斯的咬合下如饼干一般脆弱，金属的碎屑在它的血口里飞溅。在碾碎了无数炮台后，崩坏的巨龙仰天狂吼，向人类宣告神灵灭世的旨意。战舰下层的避难区中，恐惧的人们在瑟瑟发抖，在无助的幻觉中绝望地祈求，祈求这只是生命里的一场噩梦，梦醒，一切便恢复原样。
“嗡嗡嗡”，运输电梯单调地上升，电梯内红光闪烁，警铃大作；而在电梯上方，巨龙的每一次咆哮都会带来一次次震动。
手中碧绿的药剂正在咕噜地冒泡，姬子借助药剂瓶反射的微光观察着自己：烈焰般华丽的装甲覆盖于身，却又恰到好处的贴合身体的曲线，使身体更显姣好；背部左侧奇特的翼状装甲连着一把不起眼的黑剑，但她知道那翼甲与黑剑有着惊天的威力；一圈黑色的绒毛环披于肩甲上，更添一份高雅：更慑人的是她的瞳孔，即使在光线昏暗的电梯内依然透着灿烂的金光。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律者才有的，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异瞳。二十年前的西琳，如今律者化的琪亚娜，眼瞳里是暴虐的黑与高贵的金，那是女王的冷酷与高高在上的权位；当年崩坏的长空市里宛若鬼王的芽衣，她眼里是深沉的蓝与妖魅的紫，那是狂暴的雷霆与瞬闪的电光，几月前屹立于风暴中央的温蒂，她眼中是怨恨的龙卷。而如今姬子眼中跃动的金光，却是不灭的劫火，那是只有毁灭的烈焰——她已经被炎之律者的力量侵蚀的太深了。“无妨。”她心想，自己的力量越强，接下来成功的概率就越大，这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卷起毁灭的烈焰，至于以后的一切，就交给德莉莎她们了。
“吼——”巨龙的咆哮再一次在头顶响起。近了，更近了，她已经能感受到贝勒纳斯怒涛般的气息了。但她知道这还不是全部，在那巨龙背后的虚空里还有一对冷漠的双眼正凝视着一切，在等待着她，那是自冕为神灵的女王——空之律者琪亚娜，或者是说觉醒的西琳。她已经能感受到那如狱般深沉的气势，以及狂怒。她要杀了自己以一雪前耻，所以为自己准备了现在的一切，为了诱她出手。不过女王不知道，就算她不来找自己，自己也要去找她，现在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
“呵。”她突然笑了，在唇边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面对那即将到来的绝境，她的掌心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激动、兴奋。心跳开始加剧，有力的，搏动宛若擂响的战鼓，泵出的热血在全身沸腾；生生不息的伟力在经脉间流转，犹如炽热的岩浆；汹涌澎湃的战意蓄势待发。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律者之力的影响，眼里跃动的金光逐渐旺盛，以及随之暴涨的，将万物化为飞灰的欲望。一般甜美的战栗沿着她的脊柱流窜，涌向四肢百骸——啊，多么美妙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年——刚加入女武神冲锋队时。她也是如现在这般斗志昂扬，为了父亲死亡的真相，也为了人类美好的未来。她想起了好多：训练场上的汗水，极地里的寒霜，队里亲如姐妹的战友们，还有那个人——拉格纳。自己说不定也会像她那样，最终倒在烈火环绕的战场上。哎，时间真是无情。战友们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犹同昨日般清晰，转眼间就只剩她孑然一身了，就连冲锋队的存在也快被世人遗忘了。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出身于女武神冲锋队，只知道她是天命的少校，名为无量塔姬子，仅此而已。
姬子在昏暗的电梯里凝视着手中的“弑神之枪”——能分解剥离一切崩坏能的“圣血”，那是最后的希望——是她的，是琪亚娜的，也是大家的。恍惚间，她仿佛在“圣血”折射的微光里看到了那些逝世故人的身影——曾经的战友们在向她招手；多年不见的父亲慈祥地笑着，对她敞开了怀抱。她仿佛又听见了当年拉格纳在她耳边轻声地慰藉：“姬子，不用怕，死亡是我们毕生追求的归宿。”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命运赋予她的。她曾经绝望地质问上苍：为何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与亲人永诀，却又不将她也召离人世。而现在她明白了，她还有未完成的使命等待着她，她还有事要做。她无法拯救世界，但她能拯救世界的希望。于是她默默地将“圣血”藏入左腿的装甲里，然后在静默中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当”，钢缆上的铰轮收紧，电梯在一阵细微的震动后开始减速。甲板上的贝勒纳斯也停止了咆哮，等待着姬子的登场。“很好。”姬子感受到了，那是来自律者的挑衅。她深吸一口气，岩浆般的炽血与澎湃的力量在全身奔涌，昂然的战意已如烈火沸腾。她握紧手中的史尔特尔——以弑神为名的巨剑，狰狞的剑齿上传来强烈的震动，锋锐的剑刃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仿佛在催促她斩灭天上的神灵。不仅是剑，还有装甲，自己全身的装甲都活了过来。每一块部件都在发光，都在呼吸；它们在雀跃，在欢呼，在等待着倾泄毁灭的烈焰。她忽然想起了在骑士圣殿里，在她穿上“真红骑士·月蚀”前，那装备舱旁无名的誓言：以凡人之躯，承受劫火试炼，向神灵高举叛逆之剑！她又笑了，不愧是弑神装甲系列的原型机。“让我们一起战斗吧！”她向全身狂热的伙伴耳语，然后隔着虚空用凝视回敬她高高在上的对手。
“Welcome”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响起，电梯终于缓缓地停下来，刹那的停顿后，厚重的钢门骤然打开，高悬于战场上的太阳将刺眼的阳光猛烈地投射进来，挤满了电梯内的每一个角落。当年的阳光也是如此刺眼，而她那些战友们也是一个个倒在了这样的阳光里，唯独她活了下来。这么多年了，这阳光终于又找上她了，但这一次她会死战到底。
“我来了！”心中滔天战意化作这样一句肃杀的宣言。
身披真红的骑士踏上血与火的决斗场。
一道黑影在眼前逐渐放大，骑士架上火焰的巨剑，露出狂野的微笑。
决战的盛宴，与此刻奏响华丽的序章。
（二）
事实上，贝勒纳斯一点都不愤怒。
相反，它非常的郁闷。
当它按照主人的命令追上这艘船时，它发现船上的人实在太有意思了——明明都已经感觉到对它的恐惧，可偏还要用这些不痛不痒的“玩具”来攻击它，它也乐得陪这些人玩一玩。可这些“玩具”实在是太不堪一击了！它才刚稍微认真点，这些“玩具”就全都化为了齑粉，一点都不好玩。它多想一口气击毁这艘破船，然后飞到其他地方去玩，可是主人有命令，要它等到那个小偷出来——偷了主人宝石的小偷，才可以去玩。它只能无聊地等啊等，拨弄着一个被它咬下来的“玩具”，无聊地等着。
“当”它忽然听到一道轻微的响声，然后嗅到了主人宝石的气息。“终于来了吗？”它坐直了身体，用爪子抓起了那个被它咬下来的“玩具”，决定砸扁那个小偷，惩罚她偷了主人的东西，还让自己等了这么久。
“咣！”就在电梯门骤然开启的那一刹，贝勒纳斯奋力地指出了爪中的“玩具”，残缺的炮台闪烁着电火，呼啸地砸向前方。
“轰——”夹杂着碎屑的尘烟爆起，电梯口笼罩在一片迷蒙里。
“死了吗？死了吗？”贝勒纳斯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兴奋地摇着自己布满鳞片的尾巴，在甲板上刮擦，等待着伟大的主人给予奖励。但它却没有发现厚重的尘雾里点点橘黄的光芒正在闪烁。
“呼——”尖锐的破风声划空而来，刚刚才被贝勒纳斯掷出的炮台幼狠狠地砸回到了它狰狞的龙首上，炮台底部被灼烧得通红，滚烫的钢水在空中拉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吼——”吃痛的贝勒纳斯猛地一振双翅，庞大的身躯飞向空中，卷起一阵阵冰雪与雷电的风暴，想要撕碎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偷。但除了再度碾碎甲板上的碎片，却没有见到那小偷半点身影。
贝勒纳斯正疑惑着，突然感受到了疾役宝石的气息，猛地一抬头，见到了主人口中的小偷——不，她已经不该被称为“小偷”了。那炽烈的气息、澎湃的威势，它只在主人的身上感到过这样恐怖的威压。如果说主人是高贵的神灵的话，那面前这个火红的人影就是一名骑士——为了守护而妄图弑神的骑士！骑士单手持着巨剑，肩上的披风在猎猎作响，背后摇曳着火光，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幻影。贝勒纳斯将嘴中凝聚的光焰吐出，炽热的龙息朝骑士奔涌而去，要将无礼的骑士化为飞灰。可骑士却作出了一个令贝勒纳斯意想不到的动作：她双脚在空中猛地一蹬，硬生生地让自己又拔高了几米，一个轻巧的空翻就避过了烈焰的洪流，借助腾空的架势，将贝勒纳斯从云端踹落。
“轰——”巨龙坠落在甲板上，掀起的气浪吹散了周围的碎屑，其冲击力之大，就连休伯利安也经受不住，整艘战舰都下沉了几分。
“吧嗒”骑士轻巧地落地，鞋跟发出清脆的响声。巨剑从飘扬的斗篷下伸出，架在腰间。“嗡——”伴随一阵短促的低鸣，血红的光芒从剑尖向上爬行，渐渐布满剑刃。骑士将剑高举过头顶，摆出斩击的架势，而被击倒的贝勒纳斯只能眼睁睁地怒视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将要挥落的剑锋。
“呵！”骑士挥落了炽热的巨剑。贝勒纳斯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什么？！”就在骑士挥剑的瞬间，贝勒纳斯头顶出现了一团刺目的光辉，去势难收的剑刃狠狠地斩了上去，发出金属撞击的长鸣。
“咔擦、咔擦”骑士周围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仿佛破碎的蛋壳。
“叮——”微不足道的一声轻响，光芒突然暴涨，笼罩住龙与骑士，刺目的光辉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甲板上的情况。而当光辉消失后，遍地疮痍的甲板上，原先骑士所站的地方，只留下几片染血的龙鳞。
“怎么回事？！”指挥室内，隔着屏幕观察战况的特斯拉站在舰桥上抓狂地冲着下方的指挥人员大叫：“给我查，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敌人接近了你们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有，无量塔·姬子现在到底是死是活，给我把她找出来！······呼，呼，气死我了！”特斯拉的高分贝尖叫，再加上下方各个人员同时汇报各种信息的大吼，指挥室内已经翻了天，
“冷静点，老伙计。”“死卷毛，都这个时候了，你叫我怎么冷静！要是无量塔的计划失败的话，不只是我们，整个世界都要遭殃！”特斯拉愤怒地冲着爱因斯坦大叫。
“可你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将唯一的一支‘弑神之枪’交给了她，明明‘弑神之枪’配合‘月光王座’会有更好的效果，可以直接消灭律者。”爱因斯坦盯着眼前的屏幕，淡淡地说道。刚刚还在大叫的特斯拉突然沉默下来，“是啊，毕竟那家伙······”特斯拉想起了在约顿海姆深处，满身伤痕的姬子拖着疲倦的身躯迎向一波接一波的敌人时的英勇；用破烂不堪的装备击倒一台又一台的机甲······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拯救她那个有些调皮的学生，仅此而已。如今她为此穿上了催命的弑神装甲，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她想起了瓦尔特。这样朴素又伟大的心愿，她又怎能不帮她呢？况且姬子在约顿海姆里也救了她无数次，这份人情，她不能不还。
“报告！”观察员焦急的声音打断了特斯拉的沉思。“仪器结果显示，姬子少校消失的前后一段时间，空间崩坏能分布极其不寻常。”特斯拉结接过观察员手中的波形图，与爱因斯坦一起研究。那密集的波峰，不规则的排列都是显得那么熟悉，打开二人记忆的闸门，把她们带回了当年，那个犹如噩梦的一天，就是在那天，洞开的崩坏之门，还有大开杀戒的奥托······眼前这副图，和当时薛定谔绘制的波形图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知道姬子去哪了。”还是爱因斯坦最先回过神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啊。”特斯拉抬起头来，“那是律者的主场，崩坏的乐园······”
“虚数空间！”，那是她们心底的噩梦。
唯有祈祷。
（三）
“哗——”光芒如潮水般退去。
令人作呕的墨紫在暗淡的空间中无尽的延伸；虚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林立着石柱，神秘，也令人心生恐惧，脚下的地面如水晶般通透却散发着幽幽的紫光······远处的地面是一座座石雕，石雕的台座后是雕刻了横杆的围墙；正前方是如山般庞大的龙形石像，正摆出俯首的低微，身后是一座由两个半球垒起来的碉堡，一根空心的石柱从碉堡的前方伸出，遥指龙像狰首······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眼熟。姬子放下了挡在身前的巨剑，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开始观察四周：眼前的石雕像极了休伯利安上的电磁炮台；矗立的围墙仿佛舰上的护栏；而那宏伟的碉堡，就像······就像休伯利安的舰桥指挥台，那石柱就是战舰的主炮。姬子猛地回头，凝视着那尊龙像：遮天蔽日的龙翼上有着四颗石珠；翼膜如防护壁般覆盖在龙翼上；翼缘如锯齿般锋利。细密的龙鳞如盔甲般将龙首包裹，唯独双眼间的鳞片显得残破，凌乱，仿佛还有血珠状的刻痕，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就像是······贝勒纳斯！脚下的地面散发着幽幽的紫光。龙与炮，这里简直就是一艘用紫水晶雕琢而成的休伯利安！姬子望着远处虚空中林立的石台，背部的疾役宝石早已变得炽热，震动不止，将更为澎湃的力量注入她的体内——自从进入这里以来，疾役宝石的异样就已经开始了，她已经猜到了，这里是······
“虚数空间！一定是虚数空间！律者那个混蛋，她打开了休伯利安附近的虚数空间，把姬子拉了进去。可恶啊！”指挥室的圆桌旁，特斯拉气愤地捶打着桌面。“那有什么办法援助姬子老师吗？”虚弱的布洛妮娅坐在圆桌的另一端。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再加上还要照顾重伤昏迷的德莉莎与芽衣，这样大的负担不是她刚痊愈的身体能承受的。可她不仅要求这么做了，还咬牙坚持了下来，就连一贯冷淡的爱因斯坦也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很抱歉，布洛妮娅女士。我们无法连接虚数空间，甚至无法了解里面发生了什么，姬子少校的情况也无从得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先逃出崩坏兽群所组成的包围圈。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姬子少校了，只能相信她，相信她一定能获胜。”爱因斯坦冷漠地陈述着现有的计划，内心已早已充满了担忧。她还有半句话没告诉布洛妮娅：如果姬子输了······她始终没有说出来。那将是个可怕的结果：崩坏的女王将君临天下，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她向人类复仇，阻止她履行崩坏的意志。她看着实时显示空间崩坏能波动的三维投影，心底默默地为奋战的姬子加油：活下来！
“哒，哒，哒，······”寂静的虚空里兀地传来了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悠长，在空无里激荡，瞬间充满了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哒，哒，······”如死神的脚步，一点点的逼近。缓慢，却从不缺席。伫立在贝勒斯纳龙像前的姬子闭目倾听者着这死亡之音，背部火热的疾役宝石在不安地跳动；覆盖于身的装甲在兴奋地颤动；巨剑的锋刃已经亮起，催促着姬子向女王高举叛逆之刃。她笑了，自信而又勇敢地微笑，潇洒地转身，束起的红发在空中飘扬。滔天的杀意毫不隐瞒踪迹，回首，神与骑士四目相对。
“人类。”高高在上的神灵君临，“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四）
“人类，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踏空而来的空之律者落在姬子面前。她变得更强了。这是姬子最直观的感受：身后悬浮着六支旋转着的长矛，如展翼的天使：几个小时前“月光王座”给她造成的伤势已经全部康复。面对更强的律者，自己能不能成功，姬子的把握更低了，但是此刻不能后退！
“哦？”姬子单手挥起了巨剑，沉重锋利的史尔特尔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发出一声铿锵的震鸣。“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哼”，律者抬起了右手，姬子拉开了架势；“既然如此”，律者遥遥一按，戒备的姬子汗毛陡然炸起！一股恶寒在背部流窜；“那就尽你所能”，无法控制身体的姬子向律者飞去，猛地撞击在凝固的空间上，五脏六腑受到的强烈冲击让姬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她吃力地抬起头，却发现眼前律者的金瞳里，尽是满满的戏谑！她忽然意识到，她犯了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用力挣扎吧！”律者虚掌一推，姬子如离弦之箭倒飞而去；这个错误，足以致命！
律者的力量源于虚数空间，律者在虚数空间内实力将获得质的提升，迈上一个新的台阶。而此刻，面对形态再一次进化的空之律者，姬子毫无还手之力，任其玩弄于鼓掌之间。
律者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无量塔·姬子，对她来说，好戏才刚刚开始。望着倒飞的姬子，律者玉掌轻翻，纤指微张，掌心向上虚托而起，远处地面一亮，庞大如山的石块升起，散发着紫水晶的幽光，如天柱般矗立。
“轰——”姬子撞入石块中，密密麻麻的裂纹顿时从姬子嵌入的撞击口漫延，遍布石块。
“当，当”石块两旁亮起，如同折叠翻面般闭合。光芒一亮，所有的裂缝迅速愈合，犹如一个光滑的立方体，漂浮于空中。
“啪”，一个清脆的响指响起，浮于空中的立方体如同魔方一般，各个部分朝不同的方向旋转起来，如同有一只神之手在背后操纵着。
“咔咔咔”囚禁着姬子的立方体在经过无数次的旋转变换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却变成棱角分明的魔方，浮在律者面前。
望着凹凸错落的立方体，律者右手一挥，身后两只长矛化为手指粗细的光柱，带着刀刃的锋利，沿着立方体的对角线切割而过；剩余的长矛化作两道飞虹似的匹练，将石块捅了个对穿；又互相缠绕而上，凌于石块之上，蓄势待发。
律者伸出右指，轻轻下划，示意审判的终结。盘旋于石块上方的匹练接到命令，如同扑食的飞鹰直刺而下，给予最后一击，将神的艺术品击得粉碎。
“隆——”去势不减的匹练将下方的甲板洞穿，无数被击碎的石块坠落，将光滑的甲板砸出巨大的陷坑。
点点鲜血洒落在四周。
六道光芒破空而来，重新化作旋转的长矛，归于律者身后。
尘烟散尽。
收回右手，交叠于身后；转身，一如来时般迈开优雅的步伐离去。
“不自量力。”律者最后望了一眼狼藉的废墟，一层层阶梯浮现在她身前。
“叮——”废墟深处亮起一道炽光。
“什么？”律者瞥见一道剑光飞来，来不及转身，背后的空间迅速向着她流淌、旋回、凝固，如漩涡般护住身体。
“嗞——”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一把通体黝黑的小剑，在漩涡深处一点点的向前突进，飞翼状的装甲将剑身包裹，一通火红的纹路由剑尖贯穿至剑柄。
“咚——”利刃穿透漩涡，却从律者身前的空间激射而出，呼啸着几击碎了龙像的头部，火红的岩砾飞射，还未落地便已化为蒸汽消失；狂暴的剑风卷起律者的银发，裙摆在空中拂动。
“嘁！”律者愤怒地转身，怒视着扎裂开的废墟。
“哈——，哈——”喘气声渐渐粗重，姬子摇晃的身影在废墟里慢慢清晰起来：肩上的披风与绒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发带的断裂，原本束起的枫叶红的短发散乱的垂搭下来；原本华丽的装甲也已破败不堪，一块块碎片随着姬子的走动而掉落，只有贴身的内甲仍然完好无损。
“呼——”姬子在废墟边缘站定，吐出一口浊气。**在外面的皮肤沾满了血迹，却不见一丝一毫的伤痕，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猩红的纹路：手脚、面部······布满全身！姬子闭上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而那些腥红的纹路竟如同血管一样随着姬子的呼吸在翕张，内里仿佛有光在流动。“你的攻击，结束了吗！”姬子猛地睁开双眼，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虚数空间里回荡。“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杀气弥漫。
（五）
“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面对姬子的宣战，侧立于虚空的律者笑了——单手扶额，肆无忌惮地狂笑。
“哈哈哈哈！”重叠回荡的笑声里是神灵不可一世的蔑视和愤怒。
周围的空中出现一道道紫色的圆环，无数的长矛在圆环中浮现，将矛头对准了姬子。
右腿后撤，沉腰，姬子架起了剑。
远处石像里的黑剑蠢蠢欲动。
上方，律者渐渐停止了狂笑，睥睨地望着姬子。
“死吧！”
万矛齐发。
“琪亚娜”，姬子背部的装甲骤然开裂，夺目的金光迸射而出，远处黑剑回掠，于呼啸声中分离。
“当你醒来的时候”，装甲一分为三，剑身一分为二，燃起冲天之火，掠过无尽的长矛，冲向史尔特尔。
“你会发现，世界不再一样”，黑色的剑身与史尔特尔的剑刃相拼接，翼状的装甲与剑柄相连，下一刻，剑身燃气无边烈焰。
“那些美好的日常”，姬子举起巨剑，“都已经消失！”无尽的烈火与剑气纵横，斩断了所有的长矛，绽开烟花般璀璨的光焰。
“可是”，烈焰在剑身上收缩、凝炼，化为剑刃的一部分。此刻，这柄弑神的焰刃终于显现出它真正的面目。
“战斗还得继续！”姬子举起焰刃，猛地一蹬，地面骤然开裂，她借力向前，发起了冲锋。
“少在那给我得意——”恼怒的律者右手猛地下挥，两根巨大的石柱交叉撞向姬子。“——忘形”右手奋力后拉，手肘穿过一个圆环，如同拉满一张弓弦；掌心一个小小的椎体穿过圆环弹射出去，化作一根巨大的石矛刺向姬子。
“还要为了未来”，石柱出现了无数的裂缝，“为了生活而战斗！”“咔。”缠绕着烈焰的剑气瞬间将石矛碎灭，碎屑在空中飞舞。
“可恶！”咬牙切齿的律者向后倒退，身后六支长矛再度化为锋利的匹练迎向姬子。
“嗞——”匹练撞上姬子竖在身前的巨剑，顿时被焰刃迎面切开，火光四溅；律者拼尽全力，却也无法阻止姬子前进的步伐。
“噗，噗。”姬子身上被切开的匹练划出一道道豁口，她却仿佛浑然不觉疼痛，昏黄的焰刃仍在不停地切割。
“隆——”前冲之势已尽的姬子再度一跃，剑刃上挑，将匹练彻底两断，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坑陷，她也随之而起，高举着巨剑凌于律者上方。
“人类！”律者抬头，双手各有一个黑色的光球——那是压缩到极致的空间。“消失吧！”律者双手一合，两个黑色的光球顿时化为一把巨大的暗之枪向上刺去，那压缩的无法再压缩的空间可以轻而易举的扯碎姬子。
“喝！”巨剑的火焰再度暴涨，化作一把巨大的光之剑向下劈落。
剑刃对枪尖。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悄然间，暗之枪被压平，却没有消散，反而如黑洞般幽暗。而姬子，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黑暗，吞没了烈焰。
（六）
火光照亮了深邃的黑暗。
压力，山岳潮水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想要将姬子碾成粉末；姬子想要举起剑劈开这片天地，颤抖的双手青筋暴起，却也无法抬起剑刃，哪怕一丝一毫。
“起来啊！给我抬起来啊！”姬子身上的纹路一道道亮起，向着眉心汇聚而成一颗深红色的宝石虚影。
“姬子。”仿佛有一只小小的手搭在她的剑柄上。“我们大家一起来帮你。”抱着吼姆的布洛妮娅出现在眼前。
“咔擦”
“姬子。”一身修女服的德莉莎跳着向她走来。“不准再说我矮了！”她嘟着嘴，也将手搭在了剑柄上。
“咔擦”
“姬子。”温柔的芽衣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我做好了饭，等你回来和大家一起吃哦！”
“姬子少校。”身着武服的符华双手抱拳，“别忘记约顿海姆里的再会的约定。”
“姬子。”
“姬子！”
“姬子。”
······
肃穆的拉格纳，和蔼的父亲，无数的人亲切地呼唤着她，来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抬剑，一起推动着她向前。
“姬子阿姨！”一个活泼的少女背对着她出现在眼前，跳着转过身来。银色的双马尾，湛蓝如空的眼眸，巧笑嫣然。
“我一定会成为最强女武神的！”少女右手握拳，高高地举过头顶。
······
眼角，点点的晶莹随着升腾的火焰消失。
“咔擦咔擦”
“我怎么能，在这里倒下啊！啊！啊！”
无穷的火焰从姬子的背部喷涌而出，化作六片展开的羽翼，就像神话中以火为翼的炽天使，将黑暗退灭；剑刃上暗淡的火焰再度燃起，化作无穷尽的剑芒不断延伸。
“哈——”挣脱束缚的史尔特尔悍然上跳。虚数空间里，一道火焰构成的剑气如贯日长虹，将幽暗的黑洞斩开，绵延千里，斩碎了无数石台，漫天绽开的烈焰，“呼——”，如烟花绚烂。一道烈火缭绕的身影，生着烈火缭绕的六翼，高举烈火缭绕的巨剑，带着浩荡无边的光与焰，冲出破碎的空间，冲向自负的神灵。
律者张开双翼，扭曲了整个虚数空间，在她上方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领域。“来吧！人类！”律者向上怒吼。
“铛——”姬子倒转剑柄，剑尖朝下撞击在空间的屏障上，停了下来。律者在下方露出讥讽的笑容。
“琪亚娜！”“咔擦，咔擦，咔擦。”
“抬起头来！”“啪！”姬子背后的装甲爆碎开来，在烈焰里化作飞灰消散；磅礴的焱炎从姬子的背部冲出，化作澎湃的力量推动着姬子。
“勇敢地走下去！”“哗啦——”无形的领域在烈焰里崩碎，弑神的巨剑刺向律者。
“把这个不完美的世界，”无边的光焰将律者的身影吞没，撞向“休伯利安”的甲板。“变成你所期待的模样！！！”
“轰——”炽光充满了虚数空间。
“隆——”现实中，休伯利安右舷的正上方，一道火红的光柱从密布的乌云中激射而出，扫向下方追击的崩坏兽群，悄无声息间，无数的崩坏兽群化为飞灰飘散。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忘记了手中的工作，出神地望着那道光柱。光柱带着极高的温度与休伯利安擦肩而过，却没有人因此感到不安；那光芒是如此的温暖，如此令人亲切，就这样轻轻照进她们内心，让她们由衷感到世界的美好。
休伯利安加速冲出了崩坏群兽的包围圈。
人群开始欢呼。
“砰——”指挥室的一角，远离欢呼的人群，特斯拉愤怒地一拳捶在舱壁上，低垂着头，没人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爱因斯坦站得笔直，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对着渐渐远去的光柱深深地弯下了腰；加护病房里，陪在德莉莎与芽衣身旁的布洛妮娅望着着窗外在天地间燃烧的焚灭之柱。
右手轻轻地按在胸口，“姬子。”
贯穿天地间的光柱终于淡去，天空中厚重的乌云也被火焰燃烧殆尽；久违的阳光再度照耀在这世间，轻轻地洒在休伯利安上。
再见了，Himiko。
（七）
“嗞——”漫天的烈火熄灭。
原本虚空中林立的石台全都化为了飘散的尘烟，荡然无存；宏伟壮阔的石船“休伯利安”与龙像“贝勒纳斯”都被爆炸所夷平。仅剩一片薄薄的石板平铺在空中；虚数空间幽深的紫色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灰，白与灰成为了这里的色调，就像燃烧过后的灰烬。
“哈——哈——”律者瘫坐在地上，面色惊恐地喘着粗气。
史尔特尔掠过律者的头顶，钉在律者背后的一片裙摆上，将那片裙摆化作飞灰。
姬子双手握紧着剑柄，单膝跪在律者身前。
往日鲜红的头发现今失去了鲜艳的光泽，暗淡而无光，一缕发丝滑落，垂落在耳畔，头部低垂，失去聚焦的双眼却一直盯着律者。
被破尽手段的律者恐惧地看着姬子。
燃尽一切的姬子全身遍布裂口，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身上破烂的弑神装甲已经褪去了一切颜色，如同碳化的纸片；就连狰狞的史尔特尔也恢复了原貌，剑身却染上了惨淡的灰白；姬子的身躯伤痕累累却没有一点鲜血流出，那是因为学业已经干涸了。然而，可悲的是，赌上这一切的一击却并没有给律者造成一点伤害。
“嗡——”史尔特尔发出最后一生剑鸣。
“铛。”神陨剑四分五裂，化作齑粉飘去。
失去支撑的姬子僵硬着双手，像要拥抱一样倒向律者的怀中。
“活下去。”姬子的双手搭在律者的背上，无力地靠在律者的肩旁。
“这就是······”姬子在律者耳边呢喃，“······最后一堂课了。”
律者瞪大了双眼，双手握拳剧烈颤抖着。
“你！你竟敢羞辱我！”律者愤怒地高喊，汹涌的气流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姬子震飞。
姬子的脸上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呃哼。”一支药剂瓶插在律者的后背，碧绿的“圣血”缓缓地注入律者体内。“咕噜咕噜”涓滴不胜。
“咚——”姬子像破麻袋一样被抛飞出去，落在远处，发出沉闷的响声，面无血色，眉宇紧皱。
“啊——”律者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浓郁的崩坏能从后背泉涌而出，化作一株漆黑的大树不断地生长。大树繁多的枝干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珠，盯着下方嘶吼的律者。
一道阳光突然照射在姬子满是伤痕的身体上。
失去了律者的支撑，这个以休伯利安为坐标临时构建起来的虚数空间开始崩溃了。如果从外界观看的话，这里此刻就像一只千疮百孔的气球：一个灰暗的球形空间里，无数道阳光投射下来。解离开来的空间就像雪花一样，一片片的飘落下来。远处，仅剩的地面开始崩塌，律者仍然跪坐在她身前的不远处，令人作呕的大树越生越高。
“隆隆隆”姬子身下的地面开始塌落，面容痛苦的她顺着破碎的空间滑下，穿过云层，坠向蓝天深处。
······
“报告，崩坏能反应已经消失，律者和弑神装甲原型机不知所踪。”观察员站在爱因斯坦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先回基地吧，我们需要补充资源。”爱因斯坦在窗前望着云层出神，珊阑地挥了挥手。“是！”观察员大步离开了指挥室。
“奥托！你究竟还要害死多少人！”光滑的玻璃折射出爱因斯坦的怒容。
······
“一场精彩的战斗。”一双眼睛将目光从远处移回。“无量塔·姬子，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向远方姬子战斗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瀑布般的金发随意地扎起，随着鞠躬越过右肩垂落；白皙的肌肤暴露了他具有欧洲人的血统；一身古朴的欧洲中世纪长袍，披着一件淡绿色的薄衫，更添一分雍容的气度。他抬起头，眼瞳却是璀璨又幽深的金光，仿佛有一个漩涡在他的眼里盘旋，能轻易吞噬人的灵魂。俊朗坚毅的面容，诡谲邪魅的气质——这是一个妖异的男子。如果爱因斯坦她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这个如妖的男子竟然能观测到理论上并不存在的虚数空间。
“啪。”一排排的灯光骤然亮起，一个硕大的实验室出现在眼前。一具具装甲贮藏在储物舱中陈列在实验室两侧。在实验室的尽头，十二个储物舱众星拱月般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储物舱，然而它却已经空空如也。男子站在这个储物舱旁，轻轻地抚摸着舱壁上的几个字：真红骑士·月蚀。这是一个生物装甲实验室，位于约顿海姆工业基地的最底层。知晓它存在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响亮的名号——骑士圣殿。
“律者已经消失，”男子收回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K423恢复了原状，可她引起的世界范围内的崩坏现象却没有消失，第三次崩坏真正意义上爆发了。接下来德莉莎她们只有两个选择：结束与逆熵的暂时合作，又或者在我的压迫下与逆熵结成同盟，和我对抗。这是一个变数——我亲爱的孙女啊，可真令人头疼。”“至于另一个变数，”他瞥了瞥空荡的储物舱。“既然让无量塔从我这里带走了‘真红骑士’，看来第八神之键·羽渡尘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力量。”他缓缓分析局势，身上时不时露出骇人的杀气。“不过，”他莞尔一笑，“这一切的变数都在意料之中，局势仍然处于掌控之中。该拿到的数据都已经到手了，是时候让实验进入下一阶段了。”他的目光略过弑神装甲，看向远处的一个储物舱，一具装甲在液体里沉浮：黑色的裙甲与腿甲，米白色的胸甲，墨绿色的纹路遍布上下；一把玄黑色的巨镰立在一旁，镰刃在光照里泛起墨绿的幽光；腿甲旁，一只狰狞的黑色机械猎甲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两颗利齿。在储物舱的外壁，赫然刻着几个大字：猎袭装·影铁。
“丽塔！”男子突然开口喊道。“哒，哒”身着女仆装的丽塔洛斯薇瑟从阴影里走出。“开始狩猎吧！”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遵命。我尊贵的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大人。”
女仆消失在阴影里。
（八）
“哗——”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金沙上，海潮卷起浪花，拍打在岸上。
觅食的海鸥落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足印。
一个银发少女趴在岸边，海浪轻轻拍打着她。
一个空荡的药剂瓶在水中滚动，不断的碰撞着她，发出叮当的声音。
······
——The End
——谨以此篇，向素未谋面的姬子致敬。
——为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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